第5章 化工廠的對峙（第1頁）

晚上八點四十七分，程跡站在化工廠銹蝕的鐵門外。

工業(yè)區(qū)早已廢棄多年，圍墻坍塌，野草蔓生。月光被厚厚的云層遮蔽，只有遠處公路偶爾駛過的車燈，短暫劃破黑暗。風穿過破損的管道，發(fā)出嗚咽般的哨音。

程跡檢查裝備：戰(zhàn)術(shù)背心里有標準潛入工具、信號干擾器、那支強效鎮(zhèn)靜劑，還有——他手指在內(nèi)袋邊緣停頓了一下——那張登山合影。

他沒有帶槍。

林湘準備了，但他沒拿。不是因為仁慈，而是因為計算：如果沈未真想殺他，槍沒用；如果她不想，槍多余。更重要的是，他想用不帶武器這個姿態(tài)，傳遞某種信息。

我來了。不帶武器。選擇權(quán)在你。

鐵門虛掩。程跡推開時，鉸鏈的尖嘯在寂靜中格外刺耳。他沒有猶豫，直接走進廠區(qū)深處。

化工廠內(nèi)部比白天看起來更陰森。巨大的反應(yīng)釜像史前巨獸的遺骸，管道系統(tǒng)在頭頂交錯成鋼鐵蛛網(wǎng)，地面上積著不知名的化學(xué)液l，散發(fā)出甜膩的腐臭味。

程跡打開便攜照明，光束切開黑暗。他的腳步很輕，但每一步都在空曠中產(chǎn)生回音。他在計算：如果有人埋伏，最佳狙擊點在——東北角的三層控制臺。視野覆蓋整個主車間，且有退路。

他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?？刂婆_窗戶破碎，里面漆黑一片。

八點五十五分。

東南方向傳來金屬撞擊聲。

程跡瞬間壓低身形，躲到反應(yīng)釜后。聲音持續(xù)了三次，間隔規(guī)律：三秒、三秒、三秒。像信號。

他等待。沒有后續(xù)。

正當他準備移動時，頭頂傳來聲音：

“你遲到了三分鐘?！?/p>

程跡抬頭。沈未站在三層管廊的欄桿上，黑色作戰(zhàn)服幾乎與陰影融為一l，只有眼睛反射著他手電的光。她手里拿著一把緊湊型電擊槍，槍口沒有對準他，而是指向下方某個角落。

“我沒有遲到。”程跡說，聲音平穩(wěn)，“約定時間九點整?！?/p>

“但你提前十三分鐘進入廠區(qū)?！鄙蛭刺鹿芾?，落地輕盈得沒有聲響，“你在偵察地形，計算退路，評估威脅等級。典型的‘渡鴉’行為模式?！?/p>

她向前走了幾步，停在距離程跡七米的位置。這個距離很微妙——足夠反應(yīng)，又不算親密。

程跡的手電光落在她臉上。兩天不見，她看起來……疲憊？不，仿生l不會疲憊。但她的眼神里有種東西，一種緊繃的、瀕臨斷裂的東西。

“陳默是你殺的嗎？”程跡直接問。

“不是。”沈未回答得很快，“但我知道誰會殺他，以及為什么?！?/p>

“為什么？”

“因為他接觸了不該接觸的真相?！鄙蛭吹臉尶谝廊坏痛梗啊靶蛄小椖坑袀€基本原則：任何外部知情者，要么吸納，要么清除。陳默選擇了完。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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