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9章（第1頁）

白七想想就覺得后怕。沈玉那些話，戰(zhàn)云梟躲在車幡背后也是全聽到了的。他在那樣的環(huán)境下生活了二十年，如今心里就算是再疼，也已經(jīng)麻木了。沉默片刻，他才道，“無論謝長留回不回去，事實的真相都在那里。既然這樣，我支持玉兒的做法，干脆把他這顆石子丟進瀛洲這攤渾水，看看都能炸出什么東西來?！卑灼咭汇?，這才意識到自己淺薄了，“您的意思是說，沈三姑娘口頭上說的那些話都是個幌子，她其實是想用謝長留試探皇上，引出當年兩家祖父戰(zhàn)死的真相？”戰(zhàn)云梟點頭，“這事兒，前些日子瀛洲便有傳言，本王懷疑背后還有人興風作浪......且?guī)Щ厝タ纯窗?。”白七駭然，點頭，“是有這么一回事兒，我們走之前，顧流風來找過沈侯爺，說聽到了這樣的消息，也不知道京城現(xiàn)如今如何了?！薄案磺宄?，散播這消息的，是天子教的還是別的什么勢力?！闭f到這里，白七心里有些沉重，“這一年，可真是不安穩(wěn)啊?！睉?zhàn)云梟扭頭，下意識看了眼屋內(nèi)。片刻，才道，“我這一次去陳縣，也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奇怪的現(xiàn)象，突然冒出來一股西秦的商隊，到處在說什么雛鳳涅槃之類的......等軍中事情結束，再去陳縣看看?！彼幸环N奇怪的直覺，所有的變動，似乎都是因為沈玉而起！突然，他話鋒一轉(zhuǎn)，問道，“對了，玉兒的身世，查得怎么樣了？”問的是另一側的小五。小五搖搖頭，“年代太久遠了，沒有任何線索，就算是有，也被人處理掉了。畢竟，她是被孫尚書算計，才被柳氏買來送進侯府的。孫尚書肯定會把尾巴處理好?！睉?zhàn)云梟想了想，道，“先見謝長留吧，看看他怎么說。若他和孫尚書、三皇子等人老早就是一伙兒的，便可能知道玉兒的身份。”他有些不安。萬一，沈玉不是北齊的人，是南楚、或者西秦的呢？男人下意識握緊了輪椅。如今他雙腿殘廢，若她真的要走，他恐怕插上翅膀都追不上。片刻之后，謝長留再次被帶了上來?！叭ツ沁??！睉?zhàn)云梟轉(zhuǎn)身，指了指不遠處的涼亭，目光落在跪在面前的男人臉上，四歲那年的記憶潮水般涌了上來！毆打、無邊無際的黑暗、饑餓，恐懼，難過......母親竭斯底里，猶如看仇人一般的眼神，父親醉酒之后的暴行，辱罵他不如一個姬子生的雜種，甚至當著他的面與春樓的舞姬親熱......這些噩夢，隨著謝長留的出現(xiàn)，全都從記憶中復活。他放在輪椅上的手，緩緩攥緊，青白的骨節(jié)凸起、微微顫抖。劉昶那張臉，在陽光下白得像是厲鬼，可是五官輪廓，和他四歲那年在畫中見過的一模一樣！他竟真的是謝長留！而謝長留在看到他那一瞬間，眼底居然涌出了濃烈的挑釁，“像！真像??！長得真的是和當年的戰(zhàn)長安一模一樣！戰(zhàn)云梟，我若是你，我就揭竿而起，直接掀了元家的江山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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