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（第1頁）

然是剛被從客廳沙發(fā)或者床上吵醒，一臉的不滿和理所當然。

他見我沒動，伸腳，用拖鞋尖輕輕踢了踢我的小腿肚子，力道不重，侮辱性極強。

“聽見沒有？梁夏婉？老子餓死了！”那一瞬間，夢里被他譏諷、被他嫌棄、被他背叛的畫面，和眼前這張油膩中年的臉，完美地重疊在了一起。還有女兒可欣那張哭得絕望的臉。一股無名火，或者說，是積壓了兩輩子，不，是夢里夢外幾十年的怨氣，猛地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！

燒得我五臟六腑都在疼！我撐著手臂，從地上慢慢地坐起來。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。

姜德雷被我看得有點發(fā)毛，但更多的是不耐煩：“看什么看？摔傻了？

趕緊的……”他的話戛然而止。因為我已經動手，解開了身上那條沾著油漬和菜葉的圍裙帶子。動作不快，甚至有點慢條斯理，但帶著一種連我自己都陌生的決絕。我把那團布滿油膩的圍裙，在手里攥緊，然后，用盡全身的力氣，狠狠地朝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上扔了過去！“啪！”圍裙軟塌塌的，沒什么攻擊力，但砸在他臉上，還是發(fā)出了一聲不大不小的悶響。姜德雷完全懵了，眼睛瞪得溜圓，似乎不敢相信發(fā)生了什么。我站直身體，雖然膝蓋還有點軟，但背脊挺得筆直，聲音冷得像是結了冰碴子：“這賢妻良母，誰愛做誰做?！蔽乙蛔忠活D，清晰無比地宣布：“姜德雷，我要跟你離婚?！笨諝馑兰帕藥酌腌姟＝吕啄樕系你卤?，慢慢轉化成了荒謬和好笑。他扯下掛在臉上的圍裙，隨手扔在地上，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?！傲合耐瘢銢]事吧？摔一跤把腦子摔壞了？”他嗤笑一聲，上下打量我。“離婚？就你？離了我，你喝西北風去??？你知道現(xiàn)在外面什么世道嗎？

別在這兒跟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，趕緊做飯！”這時，聽到動靜的兒子姜亦文也揉著眼睛從臥室出來了，打著哈欠，滿臉被吵醒的不爽：“爸，媽，你們吵什么??？還讓不讓人睡覺了？明天一早還有課呢！”他看見我站在廚房門口，姜德雷臉色不好看，地上還扔著圍裙，眉頭皺得更緊，語氣帶著慣常的、對他媽的那種隨意和指責?！皨?，你又怎么了？

是不是又因為做飯晚了跟我爸鬧？你能不能懂點事，我爸上班多累?。　笨?，多熟悉的一幕。

往常無數(shù)次，無論對錯，兒子總是理所當然地站在他爸那邊，指責我這個“不懂事”、“不體貼”的媽。若是以前，我大概會心寒，會默默撿起圍裙，繼續(xù)回到灶臺前，把所有的委屈咽回肚子里。但今天，不一樣了。3那個十二年的夢，太真實，太痛了。我還沒說話，旁邊一個小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了一條縫。是我的女兒，姜可欣。她穿著洗得發(f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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