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（第1頁）

白的舊睡衣，站在門縫的陰影里，怯生生地看著外面，眼神里有關(guān)切，有擔(dān)憂，但更多的，是一種長期被忽視后的麻木和小心翼翼。我的目光越過喋喋不休的兒子，越過一臉譏誚的丈夫，落在了女兒身上。心，像是被針扎了一下，細(xì)細(xì)密密的疼蔓延開來。

夢(mèng)里，她不顧一切想救我的樣子，那么清晰。姜德雷見我不說話，只是盯著可欣看，以為我慫了，語氣更加得意，帶著施舍般的口吻?！靶辛诵辛?，別鬧了。

趕緊把地上收拾一下，看看鍋是不是糊了？重新做點(diǎn)，餓死了。離婚這種話，以后別再提了，讓人笑話！”姜亦文也附和：“就是，媽，你瘋了吧？趕緊給我爸道個(gè)歉?！蔽揖従忁D(zhuǎn)過頭，看向這對(duì)理所當(dāng)然、絲毫不知錯(cuò)的父子。我的嘴角，慢慢勾起了一個(gè)冰冷的，帶著嘲諷的弧度?！暗狼?？”我輕笑一聲?！敖吕祝辔?，你們聽好了。”我一字一頓，聲音不大，卻像錘子砸在冰面上。“我，梁夏婉，沒有瘋，清醒得很?！薄斑@婚，我離定了。

”我的目光掃過姜德雷瞬間變得難看的臉色，掃過姜亦文難以置信的眼神，最后，再次落回可欣身上?？尚酪琅f站在門縫里，但她看著我的眼神，變了。那麻木后面，似乎有什么東西，在一點(diǎn)點(diǎn)裂開，透出一點(diǎn)微弱的光。她張了張嘴，似乎想說什么，但又不敢。我看著她，用從未有過的，平靜而堅(jiān)定的語氣，對(duì)著那扇門縫，也像是在對(duì)這個(gè)世界宣布：“這伺候你們一家老小的日子，我過夠了?！薄皬慕裉炱穑伊合耐?，要為自己活?！笨蛷d里安靜得可怕，只有燒糊的鍋底還在發(fā)出輕微的“滋滋”聲。

姜德雷的臉，徹底沉了下來。姜亦文則是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。只有可欣，她悄悄地，從門縫里，遞出來一張被她攥得有些發(fā)皺的紙。那是一份，空白的離婚協(xié)議書。她紅著眼眶，聲音很小，卻很清晰：“媽……我，我支持你?！笨蛷d里那死一樣的寂靜，被姜德雷一聲爆喝打破。“姜可欣！**搞什么鬼東西！”他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，死死盯著女兒手里那張皺巴巴的紙，臉上的肉都在哆嗦?！罢l讓你弄這玩意的？??？

你咒我跟你媽離婚是不是？！”他幾步?jīng)_過去，揚(yáng)手就要打?？尚绹樀靡豢s脖子，閉緊了眼睛，手里的紙卻攥得更緊了。我沒動(dòng)，只是冷冷開口，聲音不高，卻像冰錐子一樣扎人：“姜德雷，你動(dòng)她一下試試?！蔽业氖郑呀?jīng)摸到了案板上那把最沉、最厚的切骨刀。4冰涼的金屬觸感順著指尖蔓延，奇異地壓下了胸腔里翻騰的怒火，只剩下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。姜德雷的手僵在半空，他回頭，對(duì)上我的眼神。那里面沒有他熟悉的忍氣吞聲，沒有委屈求全，只有一片荒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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